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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章

26

都貼了符紙。府邸東南麵有一處屋子落了鎖,那裡的符紙破了。”“所以我懷疑……城主隱瞞了一些話冇有說完。”君衍話剛落,忽然一串冷風捲進屋內吹滅了燭火!月色傾斜而下,迅急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,細細密密地令人頭皮發麻!扶商忽的神色一凜,一縷夾藍的白光從指尖傳開。茶杯被懸在空中,隻見青瓷內水波沸騰,轟然碎裂。瓷片炸開,隨即往窗外射去!鱗波四散,風聲縹緲。聲音靜止了一會,隨即傳來更大的暴動!爪子摩擦著磚瓦,碎裂...-

寒光四起,樹影婆娑。

高高房簷被弧形音刃削去半截身子。寒風呼嘯,窗外桃花被震的四處零落。

四爪妖怪被壓製在對麵,怎麼都近不了身,它們攀附在欄杆上紅眸漸深,髮絲淩亂,憤怒地發出一聲聲刺耳嘶吼!

扶商左手持琴,右手勾著琴絃。她整個人被一層藍白的柔光包裹,指尖迅疾,神色凜冽。

皎月如勾,高高懸掛。君衍眸深似海,手中的短劍泛著冷光倒影著他的淩冽的眉目。

隻見他指尖微彈,刃聲清鳴。頃刻間黑影閃至對麵,劍刃直接劃破人形妖怪的喉嚨!

“嗬!

啊啊啊啊啊!!!”

粘稠的鮮血不斷往外噴濺,妖怪長長的利爪生生將欄杆劃出長痕,尖銳刺耳的聲音彷彿要衝破耳膜。它頓時暴躁起來,伸出利爪去攻擊一閃而過的黑影。

空氣中瀰漫著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!

怪物的動作變得遲鈍,但處於暴怒之中攻擊力大大提升,所過之處,一片狼藉!

君衍身形矯健,每步巧妙地躲避妖怪的攻擊,在院子裡跟遛狗一樣,四處亂竄。

扶商輕紗微掀,死死扣住琴絃。她喊了聲君衍。

黑影立馬轉身,一劍直接劃斷妖怪的脖頸!

血色飛濺,妖怪的身子愣是停住了,它的瞳孔不斷收縮怨毒地盯著他。短促的幾個氣音後,一顆腦袋直接骨碌碌的掉下來,轉進池塘中,驚得魚群四散。

院內腥氣濃重,君衍擦乾淨刀刃回到屋內。他將蠟燭重新點燃,明晃晃的燭火在他眼前跳躍,映出一片暖色。

“師尊,那妖身上蒙了兩層人皮,最裡麵的那一層堅硬如甲,而且它周身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,聞就了會頭暈。”

扶商細嗅到血腥氣中的異香,皺眉去檢視倒在地上的屍體。

鬃毛刺穿人體皮膚的肌理,粘稠的血液因為氧化都已經發黑了。君衍待在一旁,去扒拉妖怪的指甲,發現在五隻的縫隙中藏著灰白色的粉末。

香氣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。

他屏住呼吸,小心地從指甲縫中刮下粉末,拿紙包好。

月光瑩瑩下,扶商看著紙中閃著細微晶體的灰白·粉末道:“這個粉末看起來像香灰。今日進虹侗城時,家家戶戶雖然門口緊閉,但是街邊寺堂的香火一直都很旺盛。”

“可疑的是,”扶商皺眉冷聲說,“虹侗城上百姓拜的神仙是土地公,但整一座城都藏著一股若有若無怨氣。”

“這裡藏著的不隻有邪祟,還有魔修。”

君衍直接拿劍削開了妖祟身上的第一層人皮,放在手中顛了顛,抬頭看著扶商:“師尊,這整座城就數城主府怨氣最重了。其次便是北邊。”

扶商:“我知道。”她撇了一眼君衍說:“明天直接從這裡查起。”

主祭師的屍首早已經被家屬打包帶回家中下葬,估計在土裡都被蛆蟲啃地隻剩下白森森的骨架了。他家中的陳設,徐魏叫人摁著冇動。城主府藏著的秘密肯定跟邪祟的事情脫不了關係,直接從這裡查起能省下很多力氣。

君衍似乎也想到了這處,直接甩開人皮:“好啊。”

扶商身縱然上沾染微星血漬,麵容依然俊美鐘秀。她指尖注入靈力,隻見白光一閃地上的屍體就消失了。

清新乾淨的空氣一股腦灌入,直接吹散了院內的惡臭味。

桃花飄落,微風拂麵。池中魚群忽然發了瘋般撕咬著跌落在水中的頭顱,隻見水聲越來越激烈!越來越激烈!

嘩嘩嘩!

啪!啪!!

水塘驟然掀起洪波,清澈見底的池子變成紅色琥珀般向上湧起後禁止不動了。絲絲縷縷黑霧猶如菌絲般向上飄散,原本遊動的錦鯉都翻起魚肚浮在水麵上。

電光火石間銀白弧刃直直劈鏈接的黑霧,衝向對麵閣樓。

“砰”一聲,萬物寂靜一瞬。一剪婀娜身影從裡麵飛出來。

風雨縹緲,血月如盤。來者猶抱琵琶半遮麵,足尖抵著蔥鬱的樹梢,看著院內二人指尖落在弦上猶豫不定。

“女仙君好眼力!”

那名女子身體呈現半透明狀態,顯然不是本體。她的皮膚上抹了不知名的東西,看起來瑩白瑩白的。渾身上下的厲氣非常濃重。這顯然是隻厲鬼而且修為不低!

扶商中閃過的寒光像結了一層冰霜。她目光凜凜地看著那道身影。一道道音刃甩過去,在空中炸成花,摧枯拉朽。

琵琶女看著不遠處直接橫豎飄來的音刃,靈巧地躲過,顯然是被激怒但又遲遲不出手。

樹木被劈得枝乾垂落,劈裡啪啦地折倒在地。琵琶女冇有了著落點,隻能虛虛地飄在半空中。

今日進城時,她垂涎扶商身上的靈力和皮囊。但這兩個人比前來的死驢腦聰明的多,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。

這裡靈力波動劇烈,虛影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,況且剛剛引出來的邪祟就花費了她大量精力,房間內不止自己覬覦,本體被其他厲鬼扯得生疼,虛影都跟著晃動。女子恨恨地瞪著院子裡的兩個人,轉身衝回了房內。

扶商手停下了,懷中的琴化作一道白光收進儲物環裡,扭頭冷冷道:“愣著乾什麼!進屋來!”

君衍不說話,屁顛屁顛跟上去了。

*

城主府內的安靜是被一聲尖叫擾亂的。

清晨,一位嬤嬤從屋內跌跌撞撞地跑到正院,口中嚷嚷著:“老爺,小公子又發瘋了!!好多血……好多血啊!

啊啊!!!”

“快!快快!

傳大夫啊!

傳大夫!!!”

整個宅子一片兵荒馬亂。

城主徐魏膝下一共四子,長子在外遊學未歸,二子在外做生意,三子前些日子掉井裡溺水死了。獨獨隻剩下一個兒子陪著他,可現在四子得了不知名的瘋病,整日癡癲。

愁的徐魏茶飯不思!

清暉閣內。一位青年隻穿著裡衣,麵色慘白地縮在角落,麵色一時驚恐一時癡傻又一時清明。嘴角血水粘稠混著口水拉出細絲,掉落在衣服上。

他口中唸唸有詞:“有鬼……有鬼啊!彆過來!彆過來!!”

“嗚嗚嗚嗚……父親,兄長……死了……有鬼跟著他……嗚嗚嗚,我看不見!我看不見!!!”

“啊啊啊啊啊!!!救救我,求求你們!!有東西跟著我!啊啊啊……”

扶商和君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。眾人圍著他,他彷彿冇感知到似的一直把自己往角落裡縮,大夫束手無策,徐魏連聲歎氣,眉目間一片愁苦。

縮在角落的青年動了,看到扶商跟看到救星一般。直接衝上去一把抱住,連哭帶喊:“仙人!求求你救救我吧,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吧!!不然我們都會死的,仙人——仙人啊!!!”

徐魏膽戰心驚,皺著張臉比黃連還苦,連拖帶拽道:“孽障!扒著女君乾什麼——快下來!”

君衍上前去扯徐程的手指,奈何他力氣大地跟鋼筋水泥般根本扯不開!

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至極。

“我不!我不!我就不!!!”徐程跟狗皮膏藥似的緊緊扒著扶商。

屋內頓時雞飛狗跳。

扶商歎了口氣,安撫好徐家小公子才得以脫身。

床榻上,徐程的臉色從慘白轉換到鐵青。顯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。

大夫把著脈,過了一會搖搖頭。徐魏臉色一下蒼老了許多,拿了些銅錢把人打發走了。

君衍繞著屋內走了一圈,發現黃符紙貼了很多,他伸指想碰碰符紙就被一旁的嬤嬤攔住了。

“仙君,這可碰不的!”

君衍挑眉問道:“為何”

徐魏解釋:“前幾日我家三兒徐聞死後,宅裡的奴仆總說夜裡能看到鬼。四兒不久就得了瘋病……”

徐程的年紀最小,神智清醒的時候也懂得如何討人歡心。自打三兒子徐聞死後,徐城主對於他這個孩子上心。左右不過是半腳踏入棺材,變成黃土的人了,活了這麼久能看透是是非非,獨獨在這裡栽了跟頭。

他替徐程把落在額間的頭髮撥到兩鬢處,手指都是發抖的:“四兒最瘋的那幾日,有位自稱仙人的道士說城主府怨氣沖天,讓我拿些符紙貼上鎮壓邪靈過幾日,千叮萬囑說要在四兒的房內多貼幾張,四兒的瘋病就會好轉。”

“……我拿到符紙後就吩咐下人貼在廊道兩邊,庭院四角,連三兒院門前我都吩咐去張貼了。起初四兒的神智清醒了許多,但後來就開始吐血……癡傻……發瘋。”

“我帶人去尋那道士時,發現他已經走了。四兒一時瘋一時不瘋,我束手無策也隻能把他關在清暉閣裡。”

扶商掃量著牆上的符紙,神色難看:“這符紙用怨靈生前的血水調和,符紙下方平白多一點則形成凶。不僅辟不了邪還容易招些邪祟進來。徐城主,這些符紙還是撤了罷。”

“徐程中邪了,鬼氣依附在他身上,**凡胎根本壓不住,不出幾天就會暴斃身亡。”

“這!

這……”

徐魏聽得麵容失色,顫著手不顧形象一把撤掉牆上的符紙!

符紙一扯,床上的青年像是緩過來般,猛地弓背大口大口呼氣。

老者眼中翻著淚花:“仙君!求求您救救我兒吧!!”

扶商說:“府中陰氣頗重,想要小公子儘快好要去捉妖。”

徐魏問的急切:“哪裡抓啊”

“怨氣最重的地方。”扶商眉目淡淡,“領我們去三公子院內吧。”

……

原本落了鎖的院門打開了。

徐魏帶著扶商他們領著進內院。久未經人住,周圍都蒙上去一層薄薄的灰。

“這裡就是三兒的院子了。”

天井透著光,扶商繞著轉了一圈。院內麵積不算大,但該有的都有。牆角邊種植了許多竹鬆,枯黃的竹葉堆了一地。旁邊有一口井被封起來了。

明明是風和日麗的白天,無端端地生出一股陰氣。

屋內的陳設冇有變更過,桌台上擺著許多字畫。扶商抬手抽出一張,字跡狂妄潦草,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大字。

“苦婆娑,人蹉跎。世間百年猶如煉火。”

桌子上硯台被打翻墨水暈開邊緣,擺著一疊又一疊的宣紙已經辨認不出字跡。隻能模糊辨認所作者的驚恐。

“三公子什麼時候死的”

徐魏眉宇愁苦,歎氣說:“……一個月前,及冠那日死的。那日徐奕一直待在院子裡冇有出來,仆役去找的時候……就,淹死在井裡了……”

扶商捏著紙張,環顧書房周圍:“這個字跡很新,看著是前幾日寫的。”

“……幾天前四兒曾經闖進來過,出來後瘋了……”

“徐城主,三公子生前平日裡表現如何”

徐魏不知所雲:“三兒性格溫和純善,平日裡喜歡待在自己的院子裡,愛弄些花草紙墨之類的。”

扶商不語,輕輕地撇了眼徐魏。

書房內雖然一股墨水味,但仔細聞能聞的到一股腥氣。他環顧了一圈冇有看到血漬,說明這裡有暗室。

君衍領會到師尊的意思,隨即開始在書房裡來回摸索。手中拿著雞毛撣子來回敲,終於在壁掛下方敲到一塊空磚。

他把那塊空磚拿出來後,裡麵有一塊四四方方的拉環。君衍拉住拉環一扭,隻見旁邊的書櫃慢慢往左移開了。

是個容納兩個人通過的迷道,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頭。

“這……這!”徐魏看著憑空多出來的密道有些語無倫次,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扶商又看了看君衍。

“想知道三公子怎麼死的,四公子怎麼瘋的徐城主就跟上來吧。”

扶商點了盞燭燈,陪同君衍進去了。

密道十分陰暗潮濕,時間久了壁上都是油綠髮灰的青苔。他們走了不一會兒就到儘頭了。

麵前有一塊巨大的石門橫著,阻擋了去路。

徐魏震驚地說不出話,他從來都不知道這裡還有一條密道啊!

裡頭的腐臭味格外濃重,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烈!

“都往後稍退一步。”

扶商側臉鐘俊秀美,眸中暗光流動。隻見她掌心白光瑩瑩貼在石壁上,整座密道跟著顫抖搖晃,宛若沸騰的火爐般。

劇烈的轟鳴聲後,女人麵前裂出一道可以進入的口子。震動聲惹起的風擾得她衣袍舞動,身上倒是未染塵埃。

扶商向後看了一眼:“走吧。”

君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看著麵前修長的身影,低頭勾了勾嘴角。

密室內燭火瑩瑩,青色的燭燈鑲嵌在青石頂端,燭火搖曳,永燃不熄。上百幅被懸掛在石壁上,有婀娜多姿的女人,有稚嫩的孩童其中還有兩名麵容俊秀的男子。

畫上的人麵色無悲無喜,睜著眼睛瞪著闖進來的不速之客,畫卷映著青綠色的燭光,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暗光。

徐魏看著畫上的人物,差點兩眼一黑昏過去。

君衍仰頭四處檢視了一番,皮笑肉不笑:“這些畫除了眼睛是畫的以外其他的都不是,畫上的皮膚是從人身上

-房內多貼幾張,四兒的瘋病就會好轉。”“……我拿到符紙後就吩咐下人貼在廊道兩邊,庭院四角,連三兒院門前我都吩咐去張貼了。起初四兒的神智清醒了許多,但後來就開始吐血……癡傻……發瘋。”“我帶人去尋那道士時,發現他已經走了。四兒一時瘋一時不瘋,我束手無策也隻能把他關在清暉閣裡。”扶商掃量著牆上的符紙,神色難看:“這符紙用怨靈生前的血水調和,符紙下方平白多一點則形成凶。不僅辟不了邪還容易招些邪祟進來。徐城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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