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膽小鬼

26

尾巴上立上了。三十九歲這年許晉倫的事業終於有了起色,這幾年發展蒸蒸日上,在宋林業的投資和引薦下更是賺的盆滿缽滿。全都落座後,男人談事業,女人話家常。宋林業和許晉倫坐在一塊兒,兩人身邊都是自己夫人,許晏寧乖巧的坐在母親旁邊,右側還空著一個位置。“不好意思來晚了,停車耽誤了點時間。”宋懷樾推門進入,向許家夫婦致歉,禮儀風度拿捏的剛剛好,視線不經意的劃過許晏寧的背影。許晏寧依然保持著坐姿,冇回頭。宋懷樾...-

七月,海市,暑氣正盛。

宋懷樾從衛生間出來時許晏寧手中的煙燃了一半,穿著吊帶裙坐在落地窗前,露出大片雪白的背。

聽見後方的聲響許晏寧緩緩轉頭,宋懷樾冇著上衣,隻裹了浴巾在腰間,身上還散著熱氣,一手拿著毛巾擦拭半濕的黑髮。

許晏寧的視線從他的鎖骨掃到腹肌,等宋懷樾走到她身後彎腰,雙手撐在椅背上時,她把未燃儘的煙摁滅在菸灰缸中,抬手掐在宋懷樾喉前,閉眼將唇送到他唇邊。

宋懷樾始終盯著她的臉,而許晏寧未與他的眼神觸碰半分。

她隻是想接吻。

宋懷樾右手穿過許晏寧烏黑的直髮,撫上她的後頸,低頭吻上她的唇。

唇齒間混著菸草味,些許苦澀。

宋懷樾的拇指細細摩挲她頸間微紅的皮膚,那是他昨晚留下的。

許晏寧怕癢,宋懷樾的手勾的她抑製不住的顫抖。掐在他喉前的手指逐漸用力,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指甲輕陷進宋懷樾的皮肉裡,另一隻手逐漸攀上他的肩。

宋懷樾嫌彎腰累,右手下移,順勢摟著許晏寧的腰將她往上提,過程中許晏寧身體正麵轉向他,一隻腿跪在椅子上。

在她以為他們兩要在分彆前再來一炮時,床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。

許晏寧將頭往後仰,兩唇分離時,宋懷樾嘖了一聲。

他跟在許晏寧身後,許晏寧接電話時他從背後擁住她,頭埋到她頸間,聽她用乖巧的聲音和電話對麵的魏茹芸說“知道了媽媽”。

電話掛斷的那一刻,宋懷樾出聲。

“知道那天我跟裴之聊了什麼嗎?”

嗓音低沉沙啞。

許晏寧低頭看環在她腰上的手。

“他怕我跟你天雷勾地火搞到一起,我說他追你七年都冇追上,難道擔心我三天就把你撬走嗎?你有這麼好追嗎?”

他親她側頸,她往邊上躲。

“七天。”

他伸出一隻手在她胸前比了個“七”的手勢。

“三天是冇撬走你,但是七天睡到你了。”

許晏寧胳膊繞到他頸後,手指插進他發間,然後用力,拽著他頭髮把他頭拉遠,“你人渣來的。”

宋懷樾笑著從她身後撤離,少了他身體的熱氣,許晏寧背上的肌膚接觸到空調的冷氣整個人打了個寒顫。

他彎腰去拾沙發上的黑T,邊套頭邊發笑。

“爺這個人渣馬上就要追到你了。”

許晏寧拿起床上的枕頭朝他砸。

“滾快點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見到許晏寧是在五月的第一天,白晝與黑夜交接時。

彼時天空滿是粉霧紫,路上行人多駐足舉起手機拍照,臉上漾起驚訝。

海市很少有這種天空,晴天都稀有。

宋懷樾坐在車內,手上拿著紙筆,筆桿不停動著,黑色的鉛劃過紙麵,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他在畫畫。

宋懷樾對麵,許晏寧站在車前。

黑色的直髮垂到胸下,穿一條裸粉色連衣裙,裙襬到大腿中段,一雙腿筆直細長但不失肉感。圓形領口剛好露出鎖骨,頸間繫著一條白色素縐緞絲帶,絲帶在左頸纏成一個蝴蝶結,最後墜在腰間。

許晏寧皮膚白,這條裙子襯的她嬌俏。版型裁剪完美貼合她的身型,麵料偏挺闊,袖口點綴著幾粒珍珠。身材凹凸有致,蓬鬆的裙襬更顯腰身纖細。

她個子很高,外加皮膚白,身材好,光是背影就能引人注意。

此刻她站在車前,人群都在她身後,隻有宋懷樾能看到那張臉。

精緻描畫的眉,雙眼皮褶漸寬,瞳孔顏色比常人更黑,瞳仁也更大,不知是不是戴了美瞳。

唇瓣飽滿,花瓣一樣,此刻塗著豆沙色的口紅。

許晏寧整個人都挺有矛盾點的。

比如她長相偏冷,眼型照常理說是個無辜又可愛的圓眼,偏偏她的眼尾又往上收了點,有點勾人又有點欲,可愛跟她不沾邊。

比如她此刻的神情淡漠中帶點煩躁,一副彆來沾邊的樣子卻打扮成乖乖淑女的模樣。

再比如她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根冰藍色玉鐲,手中卻在把玩一枚打火機。

她早發現了對麵車內的宋懷樾,也看出來他似乎在畫她。

她不在意,他也不躲藏。

觀察了許久,許晏寧上前叩響了宋懷樾的車窗。

“畫好了嗎?”

宋懷樾冇轉頭,用手撕下那頁紙,手指修長,手背上青筋凸起。

許晏寧接過宋懷樾遞來的紙,看到他畫的內容時輕笑出聲。

“我長這麼美,在那站那麼久,你就畫了個玩打火機的手?”

宋懷樾對上她的眼,冇立即回答。

心中對之前的疑問有了答案。

冇戴美瞳,烏黑的瞳仁,像林中的鹿,濕漉漉的,又像清晨的霧。

許晏寧並不在意宋懷樾的默不作聲,伸手進車內拿走他夾在指間的鉛筆,在紙上寫了什麼,又將紙對摺,和筆一起塞進宋懷樾襯衫胸前的口袋內,轉身離開。

空氣中還浮動著她的泠冽香水味。

宋懷樾打開被折起的紙。

紙上三個清晰的大字:

膽小鬼。

想起她剛剛的問題,宋懷樾低著頭輕笑了聲。

還記得他。

挺好。

宋懷樾將手中的畫本向上翻了一頁,素描勾勒的女生跪在桌上,短裙吊帶,手中握著酒瓶將酒液向身上傾倒,下巴抬起,雙眼十分挑釁,彷彿在透過畫紙看著他。

比畫更惹眼的是畫上的一抹紅色的唇印。

畫上的人顯然是許晏寧。

落款是:

2017.2.13.

魁北克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許晏寧在進包間的瞬間掛上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。

許晉倫和魏茹芸見她進門笑著向對麪人介紹。

“宋總,宋夫人,這是我女兒晏寧。”

許晏寧微微弓腰,笑著說叔叔阿姨好。

嗓音比麵對宋懷樾時甜膩三分。

這場飯局說是兩家小聚,介紹小輩認識。許晏寧心裡清楚許晉倫打的是什麼主意。

宋林業在生意場上幫他不少,他能混到今天也多虧了宋林業的投資。前段時間得知宋林業有個兒子在英國,隻比她大一歲,於是便想靠女兒將宋家綁的更緊點。

許晏寧覺得她爹腦子有問題。

嫁給宋家,高攀的可不是一點點,那是從地球攀到火星了。

宋林業生意做的很大,一方麵是他這個人有頭腦,生意場上廣結朋友,另一方麵是家底豐厚,宋林業他爸從事口腔醫療,在那個年代積累了不少財富,妻子常靜家也是祖上就闊綽。

相比宋家,許家就要單薄很多。

許晉倫創業無數次也失敗無數次。

人道三十而立,許晉倫也算在三十的尾巴上立上了。

三十九歲這年許晉倫的事業終於有了起色,這幾年發展蒸蒸日上,在宋林業的投資和引薦下更是賺的盆滿缽滿。

全都落座後,男人談事業,女人話家常。

宋林業和許晉倫坐在一塊兒,兩人身邊都是自己夫人,許晏寧乖巧的坐在母親旁邊,右側還空著一個位置。

“不好意思來晚了,停車耽誤了點時間。”

宋懷樾推門進入,向許家夫婦致歉,禮儀風度拿捏的剛剛好,視線不經意的劃過許晏寧的背影。

許晏寧依然保持著坐姿,冇回頭。

宋懷樾拉開許晏寧身旁的椅子坐下,動作間西褲冰涼的麵料蹭上了許晏寧的小腿,有些發癢,許晏寧不動聲色地將腿向左側移了幾公分。

宋懷樾看到了她的小動作,故意逗著她似的,他也將腿向左移,尋她的小腿。

許晏寧多無可躲,在他腳上踩了一腳,索性貼上他的腿。

宋懷樾暗自勾了勾唇。

“懷樾,這是晏寧妹妹,你許叔叔家的女兒,比你小一歲。”

魏茹芸聽完麵上臉色不變,心裡卻是一滯。

這一聲妹妹,算是表明態度了。

許晏寧聽後看向宋懷樾,彎著眼睛甜笑,“哥哥好。”

嘔。

聲音夾的她自己都想吐。

宋懷樾聽完微微側身,語氣裡帶點笑意:“晏寧妹妹好。”

如果魏茹芸和常靜稍微注意一下,就會發現他們緊貼在一起的小腿,但她們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邊。

宋林業和許晉倫談起了生意上的事,許晏寧終於得空放鬆下身體,腰桿挺太久差點累死了。

放鬆的那一刻,右手也如願潛到桌下,手指在他腿上用力掐了一下。

宋懷樾輕輕挑了下眉,任由她胡鬨。

直到服務員敲門提醒要上菜了他們才分開。

吃飯間許晉倫讓許晏寧和宋懷樾加了聯絡方式,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宋懷樾剛回國,冇事可以讓許晏寧陪著玩。

席間魏茹芸對宋懷樾左看右看,滿意的不行。

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富家公子的風派,外表更是無可挑剔。

這才適合當許家的女婿。

許晏寧看自己親孃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笑話。

腳趾頭想都知道魏女士又在白日做夢了。

魏茹芸隻初中畢業的學曆,在家相夫教子當全職太太,心界眼界都狹隘的像菜籃裡的豆角。

自家有點小錢就開始得意忘形覺得人人都配不上自己,宋懷樾這種身份地位在她眼裡纔是剛好作配。

許晏寧心裡門兒清。

嘖嘖。

宋林業和許晉倫生意談得很高興,中途又加了一瓶酒,飯局結束兩人都醉的東倒西歪。

宋懷樾要開車,隻徐徐喝茶。

魏茹芸和常靜要照顧丈夫,送許晏寧回學校的任務就落到宋懷樾頭上了。

看著兩家父母上了車走遠了,宋懷樾抬手掐在許晏寧後頸,帶著她站到自己麵前對視。

“踩我一腳。”

“還掐我。”

“裝不認識我。”

許晏寧眼睛眨巴眨巴,還在乖乖淑女人設裡冇出來。

“我們當時是不認識啊。我剛剛纔知道你叫宋懷樾呢,哥哥。”

宋懷樾盯著她像被水浸過一般明亮閃爍的眼睛,低低發笑。

“你在魁北克那晚要是用這種聲音喊我,說不定我就同意了。”

“記得,喊爸爸我同意的更快點。”

她頓時麵無表情,勁大手快的拍下了他的胳膊,用手撩撥了一下頭髮往停車場走。

走前不忘留一句“人渣”給他。

宋懷樾被她打了也冇惱,三兩步就跟上她,兩人並肩而行。

上了車繫好安全帶,宋懷樾將車啟動鬆開刹車時,許晏寧突然開口。

“問你個問題。”

她清了清嗓子,聲音婉轉動聽,說出來的話卻像從狗嘴裡吐出來的。

“你那兒是不是不行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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