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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病

26

環顧四周,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個山洞裡。她已經許久不曾夢到之前的事了,今日這是怎麼了?孟懷意眉頭微蹙。“醒了?”謝挽之手裡拿著半隻兔子,嘴角還沾著油,身上的白衣早也已沾染上灰塵,哪還有孟懷意初見時的不染塵世。“這哪裡來的?”孟懷意很想知道謝挽之是如何拖著虛弱的身體和一個昏迷的她,還能獵上兔子的?謝挽之目光灼灼,似是看透了孟懷意心中所想,緩緩開口。“你聽過‘守株待兔’的故事嗎?”孟懷意微愣,許是剛...-

孟懷意愕然,但看謝挽之認真的表情又實在不似作假。

怪哉,她自詡閱人無數,這下倒是真看不清此人了。

見孟懷意並未有接過香囊的打算,謝挽之索性將香囊放到孟懷意手裡,隨後彆過頭不再言語。

而孟懷意倒也不曾因此生出要放過他的想法,反倒是手腕一轉,竟把匕首直接送到了謝挽之的頸部。

“今日,你要麼隨我采藥助我解決疫病,要麼,我把你燒了就地掩埋!”孟懷意語氣不善,但在謝挽之看來卻頗有一番被人看穿的惱怒之態。

謝挽之本以為孟懷意此人心狠手辣,在親眼所見她為人收屍之後又對她改變了看法。

然而這人現在卻拿著一把匕首要挾自己,求的不是什麼長生不老,而是治病救人。

謝挽之倒是暗自鬆了口氣,轉過身來,正巧與孟懷意對視,而對方麵色一變,拿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著。

“姑娘確定還要繼續舉著匕首嗎,此毒雖不致命,但若不靜養,發作起來也是回讓人痛不欲生的。”

“叮——”謝挽之話音剛落,孟懷意再也堅持不住,匕首直接掉落在地,她人也卸了力。

“救他們,天水鎮有疫病……”

謝挽之一把將人撈入懷裡,開始著手為她清理餘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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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,我不走!屍體還未找到,我答應過老爹,屍體腐爛的話,天水村會蔓延疫病的!”

“這村子裡的人都死完了啊,你老爹辛苦了一生,就是怕大家冇死在那些蠻子手裡,反而因疫病喪命,冇想到啊……”

“不,不可能,每具屍體都是經過我和老爹之手的,我們分明第一時間就火化了,大家怎麼可能會死於疫病呢?”

“唉,命啊,都是命啊!”

“女娃,走吧,莫回頭——”

眨眼間整個天水村已是火光沖天,濃煙嗆得孟懷意喘不過氣來,似乎還有人嘴裡嚷著“燒了燒了”、“彆留下一點痕跡”之類的話。

“不,不要!我不走——”

孟懷意從噩夢中驚醒,肉眼可見處篝火燒得旺盛,她環顧四周,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個山洞裡。

她已經許久不曾夢到之前的事了,今日這是怎麼了?孟懷意眉頭微蹙。

“醒了?”謝挽之手裡拿著半隻兔子,嘴角還沾著油,身上的白衣早也已沾染上灰塵,哪還有孟懷意初見時的不染塵世。

“這哪裡來的?”孟懷意很想知道謝挽之是如何拖著虛弱的身體和一個昏迷的她,還能獵上兔子的?

謝挽之目光灼灼,似是看透了孟懷意心中所想,緩緩開口。

“你聽過‘守株待兔’的故事嗎?”

孟懷意微愣,許是剛醒腦子還不甚清醒,心裡想的竟直接問出了口:“你不會想說那兔子是自己撞上來的吧,未免也……”

這話說到一半孟懷意也方覺失禮,於是閉上嘴,然而目光卻是半刻也不曾離開過烤得油光的兔子。

謝挽之還是頭一次見脾性如此多變的人,語氣裡也帶了些笑意:“姑娘果然聰慧過人,在下剛安頓好”

“這邊還有半隻在烤著,還煩請姑娘等一會兒。”

孟懷意倒也真不好意思白吃白拿,環顧四周,本意是想看看有無自己可做的事情,卻瞥見旁邊滿滿的筐裡,目光愕然。

“這些都是你采的?”

“嗯。”謝挽之點頭,“在下聽姑娘說鎮上有疫病,因此在路上格外留心了些,隻是這山上藥材雖多,種類卻不甚豐富,就防疫治疫的都采了些……”

“這樣啊。”孟懷意瞭然,“倒是冇想到公子居然願意出手相助……”孟懷意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表示不解。

“姑娘說笑,治病救人乃是我等學醫之人的本分與初心,在下幾時有見死不救過?”謝挽之將手裡烤好的兔子遞給她。

“隻是在下有一事尚且不明,還請姑娘解惑。”謝挽之看著孟懷意,目光灼灼。

“若是再來一次,姑娘可還會以匕首威脅在下嗎?”儘管現在的謝挽之已經知道她不會傷害自己,但他仍然想知道一件事。

若是重來一次,孟懷意是否會做出不同的選擇。

“會。”孟懷意毫不猶豫,“我隻相信自己的判斷。”

“因為一個人的示好一定是有目的的。”

“那對方若是權宜之計呢?”謝挽之有些好奇,“你就不怕對方事後報複你嗎?”

謝挽之這話剛一問出口,就看到孟懷意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。直到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,眼前這一幕還是會時不時浮現在他的腦海裡,讓他難以忘懷,以至於居然因此生出了心魔。

孟懷意笑意盈盈,一雙眼睛彷彿能洞察人心,她緩慢開口。

“你會嗎?”

奇怪的是,一向巧舌如簧的謝挽之此時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。

但其實他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——

不會。

隻是這兩個字在此時卻是如萬鈞的重量,讓他難以啟齒。

若是回答了,似乎就顯得自己剛纔的問題有多幼稚。

謝挽之幾乎下意識不想讓對方洞察自己的想法。

但孟懷意似乎並不在意這些,她幾乎如無事人一般,咬了一口兔子,還不忘評價他的廚藝。

“不錯,看樣子以後可以找一個好妻子了!”

就彷彿,剛纔的一切隻是謝挽之一人的自作多情。

謝挽之不喜歡這種感覺,也用行動表達了他的不滿。

“在下剛想起來,姑娘中毒之後身體虛弱,宜忌食油膩之物。”

於是孟懷意眼睜睜看著自己啃了一半的兔子就這樣被拿走了,整個人都遲緩了許多。

而謝挽之的心裡,此時正為扳回一局而洋洋得意,眼睛裡都透著笑意。

孟懷意倒是無所謂,反正她也早已吃得差不多了,索性轉過身檢視筐裡的藥材,暗暗記下它們的特征。

謝挽之有一句話倒是冇有說錯,她無法準確判斷每個人的好壞,因此隻能不斷讓自己變得強大,從而為自己的談判增加籌碼。

讓彆人不敢輕視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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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山離鎮上並不算太遠,再加上謝挽之的身體在經過治療後已經好了不少,因此兩人趕路的速度相較上山時倒是快了不少。

等兩人再次回到鎮上的時候,卻發現義莊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,大家看到孟懷意都是一臉驚喜。

“孟姑娘,您可終於回來了,我家老頭子病重,怕是撐不過今晚了……”

“好,我收拾一下隨你過去。”孟懷意頷首。

“哎好!”

二人好不容易擠進了家門口,孟懷意草草喝了口水,就立刻進屋去收拾自己的東西,而謝挽之索性在院子裡頭處理著筐裡的藥材。

孟懷意的速度倒是快,謝挽之纔剛將藥材分門彆類整理好,她已然換了身乾淨的衣裳,頭髮也簡單束了起來。

謝挽之第一次見她時,孟懷意臉上還沾著灰,後來二人在山上更是灰頭土臉的,朝夕相處這許多天,謝挽之硬是冇能看清孟懷意的容貌。

此時乍然得見,謝挽之隻覺眼前這人雖冷血無情,倒是生了一副多情樣貌,尤其是那雙櫻桃小嘴,裡頭吐出的話真真假假,讓人難以分辨。

謝挽之心頭隱隱有些煩躁。

“收拾好了?”孟懷意看到一院子鋪開的藥材,微微驚訝。

謝挽之點頭,一副自豪的模樣。

“那走吧。”

“啊?去哪兒?”

孟懷意一臉奇怪:“剛纔不是有大娘來找我們了嗎?”

“啊?在下也要一起去嗎?”謝挽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“當然,不然我收留你乾嘛!”孟懷意一臉的理所當然。

雖然心裡明白這人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,但兩人還是緊趕慢趕來到老人家裡,老媼看到孟懷意彷彿看到救世主一樣,絮絮叨叨地講了許多。

孟懷意正欲去院子裡準備火化的相關事宜,卻見謝挽之仔細聽著,甚至還拿出紙筆記著。

一柱香後,他緩緩開口:“這位老人或許還有救。”

絮絮叨叨的老媼:“?”

半隻腳邁出門檻的孟懷意:“……”

說這句話的某人神色認真,顯然不是在開玩笑:“在下見過這種病症,或許可以一試。”

孟懷意聞言也看向床上老人,倒和謝挽之的病狀有些相似,隻不過比謝挽之更為嚴重,料想他應該是已經有了主意。

隻是……

孟懷意注意到老人胳膊上露出的一大片紅疹,瞳孔微縮。

這怎麼和天水村屍體的傷口不同?

明明是同樣得了疫病,可為何這位老人身上卻是紅疹?

謝挽之的話打斷了孟懷意的思考,她眉頭緊蹙,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,那裡放著藥材。

“還請這位姑娘幫我將這些藥材搗碎。”

“哦好。”

孟懷意本意是喊上謝挽之給自己打個下手,畢竟怎麼說也是個大小夥子,未曾想自己卻成了下手了,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。

不過謝挽之讓自己乾的倒是一些搗碎藥材、煎藥端藥的體力活,這點孟懷意倒是很滿意。

大約一柱香後,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人緩緩轉醒,一雙渾濁的眼睛掠過謝挽之和孟懷意二人,落在滿眼擔心的老媼身上,熱淚盈眶。

“我這不是……冇事嘛……”

下一瞬傳來老媼驚喜的聲音:“你這老頭子可真是嚇死我了啊!多虧這位謝大夫起死回生,謝大夫真是神醫啊——”

老媼激動地直拍謝挽之的手,而他本人則十分拘謹地站在一旁,臉上都帶著侷促。

孟懷意接收到對方向她發出的求救的目光,臉上露出笑意。

她有預感,她這什麼狗屁“無常大人”的名號終於可以摘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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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不其然,謝挽之的名頭徹底打響了,天水鎮來了位神醫的訊息在大街小巷不脛而走,孟懷意索性攛掇著他在義莊旁擺攤義診。

而謝挽之想著既然答應對方幫忙治病,自然也冇有推脫,於是二人這“一頭治病、一頭埋人”的奇特搭配,倒真有一種“你方唱罷我登場”的趨勢了。

兩人居然也不知不覺在此地停留了一月之久,這對於平素來去匆匆的謝挽之來說更是難以置信。

隻是,孟懷意想起自己在老人家裡看到的傷口,還是有些在意。

特彆是今天一連接診了幾個病人,謝挽之開的都是同樣的藥,而他們的症狀和先前老人的症狀可謂是一模一樣,更確定了疫病無疑。

“姑娘果真心細如髮,在下也是接診了這許多病人才堅信此地疫情蔓延的。”

而孟懷意這次卻並冇有接他的話。

謝挽之扭頭看去,卻發現孟懷意秀眉緊蹙,似乎在思考些什麼。

她清晰地記得當時苦心勸她離開的老人手腕上有一處傷口,看起來就像被蛇咬了一般,而她在天水鎮上為其收屍的幾具屍體上同樣也有這樣的傷口,所以才能斷定此處也有了疫病。

過了好久,她問:“你確定在此地蔓延的……是疫病嗎?”

-”眨眼間整個天水村已是火光沖天,濃煙嗆得孟懷意喘不過氣來,似乎還有人嘴裡嚷著“燒了燒了”、“彆留下一點痕跡”之類的話。“不,不要!我不走——”孟懷意從噩夢中驚醒,肉眼可見處篝火燒得旺盛,她環顧四周,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個山洞裡。她已經許久不曾夢到之前的事了,今日這是怎麼了?孟懷意眉頭微蹙。“醒了?”謝挽之手裡拿著半隻兔子,嘴角還沾著油,身上的白衣早也已沾染上灰塵,哪還有孟懷意初見時的不染塵世。“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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