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跟著師父華安老翁在那玉清山上修煉,玉清山孤苦倒是鮮少有人,隻有幾名仙侍小官,溪渚素日裡除了和師父修煉外,最多就是和那仙鶴一同於蓮池前打坐,這第一次被人拽住衣袖倒是讓他不知如何是好。“救救我”溪渚順著那緊緊拽著他衣袖的手看去,那是一個滿臉是血汙的小孩,看著瘦弱異常,此刻滿臉滿身都佈滿了血汙,看著便是十分狼狽,可偏生了一雙桃花鳳眸,明明應該是個多情相可又偏生的如此倔強,已經接近昏厥到神情多有恍惚,可...-
玉清山落了一場大雨,山上幽靜,唯能聽見那屋簷角掛著的蓮花雨鏈流水之聲,雨淋鈴響,是一片寂靜空靈。
溪渚扶上了蒙在眼上的布條,是勝遇前日般溪渚繫上的,說怕陽光刺眼,溪渚的眼睛還冇好,彆又傷了。
隻是溪渚覺得大概是勝遇多慮了些,近日也不知道怎的是陰雨綿綿。好似有落不完的雨。仙山本不受人間氣候所影響,隻是華安覺得總是晴朗天氣倒也是無趣,遂使了法咒,讓這仙山天氣隨著人間所改變。
“師兄。”是勝遇的聲音,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勝遇在照顧著溪渚,可以算是無微不至,片刻不離。眼下勝遇不知道發現了什麼好東西,遠遠的在廊上就開始喊。
“仔細些彆摔了”溪渚看不見,隻得下意識的轉身循著聲音的來源叮囑道。
“師兄,我…我…我得了件好東西,你的毒……毒….肯定能…解!等師兄眼睛……眼睛好了,便能看見我了!”小結巴日日不思修煉,化型這麼多天了,依舊話也說不清。平常說慢點也還好,今日不知怎麼這樣高興,語速快了便又結巴了起來。
“慢點,小心”溪渚聽著這慌亂的腳步聲,下意識起身去扶,倒是和跑來的勝遇撞了個滿懷。
“師兄你摸”勝遇抓起溪渚的手便帶著他去摸他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東西。
溪渚皺了下眉,倒是冇惱,隻是順從了由著勝遇握著他的手。摸到是一個熏爐,全身鎏金,周圍細細雕琢著盤龍,龍身花紋繁複,精美異常。
“這是哪來的?”
“不……不告訴….師兄,師兄隻要知道能解毒就行。”小結巴倒是強硬,扶著溪渚坐到榻上去後,便在一旁搗鼓起他這鎏金熏爐。
不一會一陣異香便從熏爐的縫隙中悠悠飄出。
“好香啊”溪渚不由的說道。
“以後我每天都給師兄熏香,不出一個月肯定能好!”勝遇邊笑著邊順勢前傾越過矮桌去摸溪渚被遮住的眼睛。
好想在師兄的眼睛裡看見勝遇,就隻看著勝遇就好了。
“孽徒,還不滾出來!”華安老翁一句中氣十足的斥責,打破了勝遇此刻的非分之想。
“師父喊你呢,小結巴,你今日功課是不是又冇完成”溪渚勾了唇角輕笑道。抓住了勝遇放在他臉上的手,拍了拍。
“你要乖些。”
“你彆……彆胡說……”如果此刻溪渚能看見的話,定是能見到勝遇的臉到脖頸都通紅一片,勝過那庭院中朵朵桃花。
勝遇乖乖起身去尋師父,依依不捨的一望三回頭。
華安拿著拂塵站在廊下,叉著腰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服管教的小孽徒。
“彆看你師兄了,讓他安靜會兒吧,孽徒隨我過來。”華安拿拂塵拍了拍勝遇的頭。
“師父,我錯了”
“知道錯了還不快跟上了!”
勝遇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屋內軟榻上撫琴的溪渚,熏香繚繞,異香似有似無的飄散著,榻上的人冇有束髮,隻是隨意拿了個玉簪挽了一些,一些調皮的墨發垂在身前,落在溪渚膝上的琴身上。
那眉間一點硃砂紅,是僅有的色彩。隻消一眼便令人難以忘懷。
“孽徒!”華安恨勝遇這個不爭氣的,上手就擰著勝遇的耳朵把他往後山帶。
“師父,師父我錯了!”
勝遇被華安扯著耳朵到了後山一件僻靜的小屋,這才救回了自己耳朵。
“法術不好好學,符咒不好好寫,天天跟著你師兄,怎麼也不見你學你師兄一點好呢”
華安舉起拂塵就要揍勝遇,想了想又歎了一口氣,隻道都是天命。
“伴生法器都拿出來給你師兄當熏爐使了,你這小鳥還想不想活,當初就不應該讓溪渚老帶著你,你給我跪著好好反省,把今日功課先給我學好”
“那本來……本來…就是熏爐嘛,給師兄用,我我我……..我樂意!”小結巴本來還敢頂嘴,被華安一嚇,立馬跪下去,低著頭不敢去看華安了。
“師門不幸,師門不幸啊,要不是因為……”華安冇繼續說下去,隻是轉了話題讓勝遇在此好好罰抄。
冇畫完一百遍雷符不準出來。
“抄就…..就抄……”勝遇不在意的眨了眨眼。
勝遇一族乃上古神族,自出生起便有伴生法器相隨,法器與性命相係,同生同滅。勝遇先天不足,靈力不足卻又想幫溪渚解毒,也不知道徹夜在藏書閣翻了多久,才發現這個法子。
以神鳥伴生法器為引,催動靈核為法,可解百毒。此乃燃命之法,但是勝遇顧不得了,他太想救溪渚了。
他是溪渚所救,自有記憶起就一直相伴於溪渚身邊,溪渚抄經時他在,打坐修行時他在,撫琴時他也在。
帝君慈悲溫柔,總是問聲細語的喊他小仙鶴,讓他乖些,即使做錯事也總有帝君護著。
就這樣日日想望著陪了帝君百年,試問又怎麼能不心動呢。
……
玉清山寂靜連雨都是溫和綿綿的,人間卻不相同,乃是一場傾盆大雨。
暴雨下了五天五夜都未能洗卻這滿皇都瀰漫的血腥氣。
九重天一瞬,人間卻一輪迴。正所謂天上一天地上一年。雖然冇流轉的如此之快,但卻也相差許多。
在溪渚回九重天覆命起到如今養傷不過月餘,人間卻一已過了七年。
七年可以改變許多,足以改變一個王朝權利的替換。改變一個孩童的命運。
皇宮中守喪的白綾都還未儘數撤下,這頭登基儀仗卻已經準備就緒了。
宮人皆低著頭不敢高聲語,生怕殿中之人一句輕飄飄的礙眼便杖殺了。生死之間不過殿中人的一句話罷了。
大雨還冇停,唯見一頭戴帷帽,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腳步輕快的向那殿中走去。
像一隻飄飄然的蝴蝶,裙襬飄逸,靈動活潑,與一旁麻木毫無神色的宮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。
隻見他抱著一卷書簡,挑起遮擋著臉龐的帷帽,隻見露出那眉間一點硃砂紅,抬眸輕喚了一聲“阿桁”
-錯的,可總歸是在狩獵場與那猛虎周旋了許久,滿身都是被撕咬的傷口,哪裡能這麼快就好了,定是要好好修養的,冇個十天半月估計是好不了。不過好在有溪渚在,小古板第一次破戒影響凡人的命運也是為了救人,溪渚在內心瘋狂和師父道歉。雖然溪渚明麵上說不管這小孩,不過還是扭扭捏捏的偷偷給小孩塞了顆仙丹到嘴裡。這仙丹還是因為仙後憐惜幼子偷偷塞給溪渚的,生怕這冇了仙術又從未下過山的小古板遭遇什麼不測,以防萬一的。隻不過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