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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 章

26

“今年八歲了,瑤瑤,這是小虎叔叔,爸爸的朋友。”“叔叔好”女孩怯生生地問好,但眸子裡的陰鬱並未散退分毫。“你好瑤瑤,以後遇到什麼事就和虎叔說哈,我和你爸爸很早就認識了,我還記得那時候你才兩三歲,一眨眼都長那麼大了哈哈哈……”“小虎,到底有什麼事”老默驟然打斷,“是老闆,是強哥想讓你給他送點魚過去…”“…好,我現在就過去”“欸..默哥..”,唐小虎打斷了老默,“你收拾一下再過去吧,這次估計…”老默愣...-

黃瑤走出考場的時候,冇看到唐小龍的黑色卡宴,卻看到了唐小虎的黑色大G。她的虎叔出院了,來接她回家。

坐在副駕上的黃瑤心情不錯,時不時地手搭在窗外兜風,興致高了還會哼首歌,傍晚的夕陽灑在她潔白的臉上,聖潔如天使。不知不覺中唐小虎也被她的快樂感染了。

“考的不錯?”唐小虎試探地問,

“嗯,還不錯。”

“那就報個好學校,離京海越遠越好。”唐小虎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,話音落地自己都怔住了。

黃瑤愣了一下,把車窗關上了,她的雙手絞在一起,發出窸悉簌簌的響動。許久她才抬起頭看著唐小虎:

“虎叔,你是希望我走遠點嗎?”密閉的空間裡,聲音被無限放大。

“我…”

“你是希望我離開京海嗎?”她補充,語氣很平靜很淡,淡的聽不出情緒。

“……”,唐小虎又伸手去找煙,叼起一根,點燃,一手扶方向盤,一手夾煙,沉默半晌,他緩緩地說:

“京海太危險了,你在這裡不安全。”

“你以為我會怕嗎?!”

黃瑤一把拉過唐小虎夾著煙的右手放在胸前,肌膚相觸的一瞬間,唐小虎全身像過了電。小臂青筋繃緊,彷彿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湧向了黃瑤拽著的那條胳膊上,漲得發疼,牽絆得傷口也疼。

黃瑤慢慢地,一點一點挽起了他的袖子,一直挽到肩膀上。唐小虎的胳膊越繃越緊,直至青筋暴起。一道縫合好的,歪歪扭扭的紅色疤痕展露眼前,一直從腕子蜿蜒至臂彎,觸目驚心。她冇有致以假情假意的問候,也冇有擠出幾滴眼淚撒嬌地問他疼不疼,她就這樣用冰涼的指尖虔誠地輕劃過唐小虎癒合的每一寸肌膚。

這條見不得人的疤痕,在她眼中就是一枚勳章。癒合後的疤痕要更光滑,也更堅硬,甚至很燙,像鐵一般燙,黃瑤覺得,有一瞬間,她的手指快要融化在這洶湧的火熱中了。

但此刻,唐小虎卻隻能感受到黃瑤如雲般柔軟的雙唇,如雪般冰涼的手指,寒意麻痹著他的神經,卻勾起了他扭曲的**。如坐鍼氈,如墜冰窟,他的理智在抗拒,身體卻在狂歡。

唐小虎快要窒息了,他想把自己溺死在她的柔情裡,但他不能。

黃瑤可以不懂事,但他不行。

綠燈終於亮了,他果斷抽回胳膊,掛擋,車子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,手裡的煙啪嗒一聲掉在座椅上。

“黃瑤,我是你的叔叔!”他喉嚨發澀。

“唐小虎,我已經成年了,生日都過了,你忘了?”黃瑤一邊嬉笑,一邊拾起他抽了一半的煙,點燃,噙入口中,但被濃煙嗆得咳嗽起來。

唐小虎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煙,從車視窗扔出去:“黃瑤,你以後不許在我麵前抽菸,誰教你的?”他生氣了,語氣冰冷,帶著不容置疑的侵略性。黃瑤聽出來了,他從輕易不喊她的全名。

“虎叔”,她不死心地追問“你希望我離開京海嗎?”

“是,你不應該留在這裡…”

“我就知道”,她望著唐小虎的側臉,一字一句地說:“冇事的,我早就猜到了。反正不抱希望,就永遠不會失望,你說對嗎,虎叔?”

“……”,此曾相識的一幕。

他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那個下午,高啟強站在病房裡向他宣佈關於黃瑤未來的判決——黃瑤留在京海,進入強盛集團。她終究是要被牽扯進京海的泥潭,終究要步陳金默的後塵,他看著長大的純白終究逃不脫被掌控的命運。

“那如果她能考到好學校呢?”唐小虎問,

“那就隨她去。”

所以他希望黃瑤能走遠點,離開這是非之地,儘可能去追尋平凡安逸的一生。所以從那天開始,他便在心裡默默祈禱。但真正等到這一刻,還是太難了,唐小虎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,

進與退都成了錯誤。

但理智告訴他,這一次他要放手。她值得美好璀璨的人生,值得一個年齡相仿的人來愛她,值得子孫繞膝的平淡生活,已無法自救的自己不能拉著黃瑤一起墜入地獄。

大G停在彆墅門口,今晚是屬於高家人的聚餐,他進去不合適。打開車門之前,黃瑤轉身對著唐小虎的臉,四目相對間,眼中已泛起薄薄的水霧:

“虎叔,我可以最後求你一件事嗎?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你能等等我嗎?”

“……快進去吧……”

看著黃瑤走進大門,把門關上的瞬間,像被抽走所有氣力一般,唐小虎弓起身子,把頭擱在方向盤上,他陷入了無限的墜落。

太多的情緒在一瞬間湧上心頭,像是在身體點燃了一把火,燒的他五臟六腑生疼,胳膊也疼。於是他剝開一顆棒棒糖,草莓味的,耳邊彷彿又響起女孩脆生生的笑顏:“虎叔,吃了棒棒糖就不疼了”。

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副駕上沉默寡言的小女孩長成了明媚青春的樣子。在白金翰廝混過很多個夜晚的他對男女情愛並非一無所知,他經曆過很多女人,見識過太多虛假的情,真實的淚,變幻的花樣,與她們相比,小姑孃的心思如白紙黑字般明明白白,一覽無餘。但當她真的吐露一切時,他的心還是漏跳了一拍,從頭到腳,泵出苦澀的血。

但在血液奔騰呼嘯而過的前一秒,他還是看清了自己。底層出身,縱然打扮得再光鮮靚麗卻也遮不住骨子裡的低賤和卑微,遮不住從舊廠街一路走來濺上的臟汙和血漬。

多少個和其他女人共度的夜裡,他藉著酒精麻痹自我,伏在她們身上大口喘息,揮汗如雨,拚命釋放身體的**。燈紅酒綠,眼神迷離,他看不清她們的臉,他也不想看清。反正在這裡,大家都一個樣,也隻有在這裡,他才能找回丟失的歸屬感。

好人家的姑娘從來對他退避三舍,因為他的刀疤,還有肮臟。

但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,卻無比溫柔地親吻他的疤痕,大大方方地展露愛意。

黃瑤的愛意如同熊熊烈火,就這樣不問緣由,不由分說地燒過來了,燒得他措手不及,也燒得他欣喜若狂。可是唐小虎何德何能能接住這把火?

他不配更不該癡心妄想。

他不怪瑤瑤,隻怪自己。

怪自己明明一身傷疤卻敢觸碰白璧無瑕;怪自己明明曆經滄桑卻敢撩撥白紙一張;怪自己明明早已覺察卻總是妄圖得到更多,他甚至無比期待她能說出那句話,他永遠不滿足。

他唾棄自己的卑劣齷齪,更鄙夷自己癡心妄想。

唐小虎頹然地靠在座椅上,把手攥得很緊很緊,直到掌心留下烏紫的甲痕:

你算個什麼叔?

他在心裡默默哭泣,

你是個什麼人?

……

黃瑤考的很好,她去了所四季落雪的大學,在哈爾濱。

出發那天,高啟強親自開車送她去機場,唐小虎冇去。

黃瑤帶走了唐小虎圍在她身上的外套,還帶走了唐小虎的所有的生氣。

飛機起飛時,唐小虎躺在白金翰小屋的木板床上,他昨晚把自己灌醉了,醉的不省人事,直到下午纔看到黃瑤發給他的簡訊:

虎叔,我走了,謝謝你多年的照顧。

他想了又想,刪了又刪,最後隻留下四個字:

一路順風

-乾淨淨的,爸爸愛乾淨,她說。“虎叔,你是不是經常來看他,爸爸的墓前總放著鮮花和煙。”“你知道了?”唐小虎心虛,“果然是你,我猜出來了。”媽的被詐了,果然這個小姑娘不簡單,唐小虎吃了個癟,但卻很開心。是的,自從老默走後,唐小虎總是時不時來看陳金默,他的兄弟,他的默哥,他昔日的戰友,冇想到這靜悄悄的祭奠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看破了。“每次我想爸爸了就來看看他,我總覺得他冇有遠離我,或是藏在某個角落裡看著我,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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