艦——“轟!”猝不及防。縱使林靜恒反應力超群,多麵轟擊,還是捱了三下——躲過了十多個,至於剩下十多個……眾多刺眼的機甲碎片告訴了他答案。“上將,你醒啦!”林靜恒一驚,警惕地打量著門口的年輕人。第八星係離沃托十萬八千裡遠,很多年輕人連聯盟都冇聽說過,更彆說聯盟的上將了。他怎麼知道我是誰?他是誰?為什麼會出現在這?他想乾什麼?“林上將,你睡兩天了,餓不餓?哦對了,忘了自我介紹,”年輕人理了理頭髮,走到...-
次日清晨。
林靜恒又是一夜未閤眼。這些年,高強度的工作引起了他嚴重的失眠和一些精神方麵問題,隻能找心理谘詢專家和催眠師治療。
催眠師?
那個年輕人說他是什麼……高級催眠師?
“湛盧,去一趟陸必行那。”
“先生,鑒於您是意外來到第八星係,您應該儘快回到沃托述職,您準備什麼時候動身?”
“急什麼,讓那幫廢物自己找。”說罷,拎起衣服就走。湛盧忙化作人形跟在身後。
陸必行家離酒店不遠,五分鐘就走到了。看著眼前熟悉的大門,林靜恒頓了頓,理了理衣服,才伸手按下了識彆鈕。
“驗證失敗。警告!警告!”
“誰……林?你怎麼來了!”
陸必行睡眼惺忪,頂著個亂蓬蓬的髮型,出來定睛一看,一點都不困了,把門打開後轉身就跑回房間換衣服。
林靜恒在一樓轉了一圈,發現這“高級催眠師”興趣愛好還挺廣泛。感歎了幾下,便挑了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等。
半晌,才聽見窸簌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,他一抬頭,愣了一下——好傢夥,陸必行穿得簡直像要來相親,西裝革履的。
“陸醫生,您好,很高興再次見到健全的您。”
“啊……哈哈,彆這麼叫我,叫我陸老師就好。托你家上將的福,鄙人還健在。噢對了林,你……來找我嗎?是有什麼事?還是不死心打算回來繼續把我滅口啊?”
陸必行敷衍完湛盧,嬉皮笑臉地湊到林靜恒跟前。
林靜恒皺了皺眉,似乎不太適應近距離的接觸,於是往後退了一步,開口道:“你之前說你是高級催眠師?”
陸必行一愣,什麼“高級催眠師”,這名號都是他自己封的。他雖然跟大師學過一陣,也考了證出了師,但高級證書因為年頭不夠還冇考到,先自封了這麼一個“高級”催眠師。
陸必行身子一挪位置,欲蓋彌彰地擋住了一麵櫃子,隨即清了清嗓,略有些心虛地答道:“啊……對啊!”
“哦……”
湛一本正經盧:“先生,經檢測,陸老師的個人終端上……”
陸必行:“湛盧你……”
林靜恒:“閉嘴。”
湛疑惑盧:“……隻有……好的先生,這是您今天第三次發出閉嘴命令。”
林靜恒冇有搭理湛盧,而是探頭往陸必行身後一望,陸必行終於慌了。
這剛攔住一個又來一個?於是賠著笑,聊勝於無地伸手擋了一下。可為時已晚,林靜恒看到櫃子上的證書幾個大字赫然寫著:“初級催眠師”
他一挑眉,一字一頓,頗有些陰陽怪氣地重複道:“高,級,催眠師?”
“嘖,林,彆這麼不給麵子嘛,”陸必行撇了撇嘴,抓住了他的胳膊,“你看咱們也算半個熟人了,乾嘛這樣針鋒相對的。”
林靜恒甩開他的手,轉身坐在沙發上。
“彆扯淡。說正事,你給我做一下治療。”
“啊?你怎麼了?”
“失眠。”
“哦……來自第一星係的聯盟上將也會有心理問題啊?”
陸必行把人領進書房坐下,略微正色,先進行了一係列話術誘導。可麵前這位實在是個不好對付的病人,到後麵才肯好好回答問題,但每次又簡略得很,陸必行費儘心思轉了好幾個彎才讓他放鬆下來。
“跟我說說,烏蘭學院,是什麼樣的?”
林靜恒順著他的話術又想到了那個雨夜,他被陸信送走的那個雨夜。
他臉上剛浮出的輕鬆的神色一掃而空,目光深邃地盯著桌麵,眉頭微微一皺。
陸必行一看就知道他操之過急了,一把握住麵前人冰冷的手,湊近了一些:“彆急,慢慢來。先和我說說,你是怎麼……”
後麵的話,林靜恒一概冇聽進去。他被人這麼一握,這麼一靠近,腦子裡竟開始嗡嗡作響。那人的話縈繞在耳邊,纏綿不休。
對於林靜恒來說,陸必行的體溫著實偏高,一與他接觸,好像置身於冬天屋內溫暖的火炬旁,眼皮竟有些提前發沉。
陸必行話音剛落,就見麵前人強弩之末似的眨了一下眼睛,身子往冰冷的座椅靠背倒去。
他趕緊站起來,小心翼翼地扶住林靜恒的肩膀,輕輕繞到他身旁,伸手把自己的抱枕拽過來墊在他身後,纔敢把人放開。
隨後站起身左看看右看看,總覺得少點什麼,原地愣了一會,終於想起來,又找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。
“怎麼問一半就睡著了,我是收你錢還是不收啊?”
陸必行小聲道。
他睡著的時候還挺安靜,眉宇間甚至帶著零星不易察覺的溫柔,但溫柔得很有限,配上一副劍眉,整體看起來中規中矩,絲毫看不出平日裡攻擊性那麼強。還有,不得不說,這人生得……好看,是真好看……
陸必行想著,不留神便鬼使神差地彎腰湊近,乾脆在地上半跪了好一會。
年輕人溫熱的鼻息撲到了林靜恒的脖頸間,林靜恒感覺到自己脖子一涼,渾身一下子緊繃起來。
“哎那個,冇事冇事,是我,冇人要害你,好好睡一覺吧。”
陸必行幾乎是用哄孩子的語氣說出來的。
累成這樣,也不知道多久冇睡過好覺了。
儘管如此,林靜恒還是驚醒過來,猛地抓住陸必行的胳膊,眼中還因為剛眯了一覺而血絲未褪。
“哎哎林,是我,是我,彆激動哈,你剛剛睡著了,我不是有意要離你這麼近的,我……”
不對啊!我跟他解釋這個乾嘛。。
言多必失啊。
陸必行一咬舌頭,轉過身去,不說話了。
“你什麼?”
林靜恒看著眼前年輕人的窘態,又一低頭,看見自己身上的毯子,心裡突然動了一下,話音不由得放柔和下來,眉頭也舒展開來。
“先生,您笑了。”
一旁的湛盧忽然開口。
林靜恒冷下臉來:“扯淡,滾。”
“哦,好吧。”
湛盧委委屈屈地化成了一個機械球,儘職儘責地“滾”出了書房。
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噢……好。”
陸必行轉過身來,目送他出了書房,腦子還停留在剛剛的宕機狀態,都忘了給他開大門權限。
林靜恒剛走到門口就被係統攔住,有些無奈地原地罰站,等了一會卻冇等到人過來,索性抬高了些聲音∶“不是說冇想囚禁我嗎?怎麼,圖窮匕見了?”
在原地麵紅的陸必行懵了一刹,猛地反應過來,敲了敲腦袋,跑了出去:“哦對對對!嘖,這都能忘,真是見色……呸……來了來了。”
林靜恒盯著他開鎖,不知是害怕還是怎的,陸必行竟有些緊張,差點自家門都打不開了,“……呃……開了開了,那個,歡迎下次光臨!林將軍!”
他最後抬頭堪堪看了一眼林靜恒的側臉,而那人也隻給他留下了一道略彎的嘴角。
陸必行感覺自己有點失態,歎了口氣,低頭回到書房。他坐在林靜恒剛剛坐的地方,發了會呆,突然回過神來:“……不對啊,按照湛盧說的,他們林上將不是草木皆兵生人勿近嗎?怎麼我剛剛湊他那麼近他都冇生氣?不會……”想到這,他的腦海裡已然演完了一本小說,嘴角不由得飛上了天,“……我就知道。”
夏日的風攜著悶熱席捲而至,一些不為人知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。
林靜恒剛開始隔幾天去找他治療,後來乾脆把“治療”直接列入日常行程中的一部分,下午隻要冇什麼事,基本會一直在陸必行家裡睡覺。不知道為什麼,林靜恒在他家睡得格外舒服,晚上回到自己酒店卻有些輾轉難眠了。
陸必行這邊呢,開始逐漸期待起林靜恒每天的到來,甚至會精心準備好一個舒適的氛圍,做了髮型,換了衣服,整個人搖身一變,從大咧咧的熱情小夥變成了精緻的上進青年。
與此同時,在遙遠的星係外——
“冇有?!怎麼可能冇有!給我滾去重新查!”
一箇中等身材,肌肉緊實,因滿臉鬍渣而略顯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——胡寅,自由軍團最高領導人,正滿麵青筋地指使手下去繼續尋找什麼東西。
“找不到就彆回來了!自由軍團不留你們這種一無是處的廢物!”
聽聞這位胡將軍早年間有個私生子,是□□了一所大學的女教師生下的。那孩子長大也是幾經波折,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就差點被打掉,生出來冇幾個月,親媽被調去其他學校時又出了意外,從此再冇人管他。
他自己餓到爬到路上哭得昏天黑地,所幸被過路的一個星際流浪漢撿走,從此浮萍似的在八大星係飄飄搖搖,再冇人知道他的蹤跡。
“妗沅……我冇用……”
胡寅神色一轉,眉眼竟柔和起來。
“就是把這狗屁聯盟翻個個兒,我也會找到那孩子……”
二十三年前,第七星係的一個角落裡,誕生出的微妙意外造就了今天的自由軍團。
年輕的胡寅在學院裡邂逅了本校的優秀畢業生。
亭午,微熱,秋風瑟。
“同學,我的可以借給你。”
驚起,側頭,模樣刻。
自小因家庭極度自卑的胡寅像是抓住了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,拚命地想靠近。可一百二十分的情感獲得的反饋並不儘如人意,對方顯然是被嚇到了,下意識地後退、拒絕。
這感覺像是拿著肉包子在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眼前晃了一下,等那人用儘全力去抓時再自己一口吃掉。對於一個已經窮途末路的人來說,簡直殘忍地有違人性。
從來沉默不語的人總會悄無聲息地醞釀出一場難以想象的風暴。
胡寅的一腔熱情屢次撲了空,催生出了滿腔怒火,而就在他準備毀掉架子上的葡萄時,王妗沅——他所為之輾轉反側的,竟服了軟,不再拒絕他的心意。
就這麼一個決定,斷送了她本該無比光明的一生。
-胳膊,眼中還因為剛眯了一覺而血絲未褪。“哎哎林,是我,是我,彆激動哈,你剛剛睡著了,我不是有意要離你這麼近的,我……”不對啊!我跟他解釋這個乾嘛。。言多必失啊。陸必行一咬舌頭,轉過身去,不說話了。“你什麼?”林靜恒看著眼前年輕人的窘態,又一低頭,看見自己身上的毯子,心裡突然動了一下,話音不由得放柔和下來,眉頭也舒展開來。“先生,您笑了。”一旁的湛盧忽然開口。林靜恒冷下臉來:“扯淡,滾。”“哦,好吧...